见赵王，赵王郊迎。谓赵王曰：“闻燕太子丹之入秦与？”曰：“闻之。”闻张唐之相燕与？”曰：“闻之。”“燕太子入秦者，燕不欺秦也。张唐相燕者，秦不欺燕也。秦、燕不相欺，则伐赵，危矣。燕、秦所以不相欺者，无异故，欲攻赵而广河间也。今王赍臣五城以广河间，请归燕太子，与强赵攻弱燕。”赵王立割五城以广河间，归燕太子。赵攻燕，得上谷三十六县，与秦什一。

注释

①奚：为什么。

②专：指专权，权力大。

译文

文信侯吕不韦想攻打赵国，以扩张他在河间的封地，于是他派刚成君蔡泽到燕国作大臣，经过三年努力，燕太子丹入秦作为人质。文信侯又请秦人张唐辅佐燕国，以联合燕国共同讨伐赵国，扩大他在河间的封地。张唐推辞说：“到燕国去必须经过赵国，如果赵国人抓到了我，就可以获得百里的封地作为奖赏。”文信侯令他退下但心里很不高兴。少庶子甘罗问他说：“君侯为什么如此不高兴呢？”文信侯说：“我让刚成君蔡泽到燕国做了三年的臣子，才使太子丹入朝为质。好不容易一切就绪了，现在我亲自请张唐去辅佐燕国，他竟推辞不去！”甘罗说：“我有办法让他去。”文信侯厉声呵斥他走开：“我亲自出马他尚且无动于衷，你又怎么能让他同意呢！”甘罗辩解说：“古时，项橐七岁时就成为孔子的老师，我今年已十二岁了，君侯让我去试一试吧，为什么要不由分说便呵斥我呢？”

于是甘罗拜见张唐说：“您认为您的功勋比武安君如何？”张唐说：“武安君白起战功赫赫，攻城略地，不可胜数，我的功劳不如他。”甘罗问：“您果真知道自己的功劳不如武安君吗？”张唐答道：“是的。”甘罗又问：“依您看，当年执掌秦政的应侯范睢与今日的文信侯相比，谁的权力更大呢？”张唐说：“应侯不如文信侯权势大。”甘罗问：“您真的知道应侯不如文信侯的权力大吗？”张唐说：“是的。”甘罗说：“当年应侯准备攻打赵国，而武安君阻拦他，结果应侯在离咸阳七里的地方，绞死了武安君。如今文信侯亲自请您去辅佐燕国，您却推辞不肯成行，我不知道您将要身死何地啊！”张唐沉吟道：“那就请您跟文信侯说我愿意接受这一使命。”于是他让车库准备车辆，马房准备马匹，府库准备礼物，出发的日期也定下了。甘罗又去跟文信侯说：“请您借给我五辆车子，让我先去赵国替张唐打通关节。”

于是甘罗去见赵王，赵王亲自到郊外迎接他。甘罗对赵王说：“大王您听说燕国太子丹入秦为质的事了吗？”赵王说：“听说了。”甘罗又说“那您听说张唐去辅佐燕国这件事了吗？”赵王说：“也听说了。”甘罗分析道：“燕国太子丹到秦国作人质，燕国就不敢背叛秦；张唐辅佐燕国，秦国也不会欺辱燕国。秦、燕两不背叛，相互亲近，就会讨伐赵国，所以赵国就危险了。秦、燕相好，没有其他的原因，只是为了攻打赵国，扩张河间的地盘而已。所以现在大王如果能送给我五座城邑去拓展河间之地，我就能使秦国遣还太子丹，并且联合强大的赵国一同攻打弱小的燕国。”赵王当即割让五座城邑，以扩大河间的地盘，秦国也遣还了太子丹归燕。赵国攻打燕国，得到了上谷的三十六县，并分给秦国十分之一的土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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