抢地无门:比喻无处申诉、无处求援。抢地,以头触地。
吞声饮泣:流泪入口,不敢哭出声音。形容无声地悲泣。
同砚席:同一砚台和坐席。指在一起研讨诗文或同学。
云泥:云在天而泥在地,比喻彼此之间境况天差地别。
实命之不犹:感叹彼此之间命运贵贱不同。语出《诗经·召南·小星》“嘒彼小星,维参与昴。肃肃宵征,抱衾与裯。寔命不犹”
兰姐和蕙妹两家都已家运败落,为兄我喜欢妄谈一些将来的运势,说兰姐家还可支撑下去,而蕙妹再过几年日子恐怕过不下去。同胞姐妹,即使她们没有奢望,但我们能不把她们看作一家人吗?
欧阳沧溟先生旧债太多,他家的困苦情形,不是我家所能比的,所以他母亲过世,因丧礼不能稍微办得隆重一点儿,而缺了礼数。岳母送我时,也一边哭一边跟我说这些苦情,为兄我送他的特别丰厚一些,也是跟从世俗的人情世故罢了。
楚善叔被债主逼债,求告无门,二伯祖母常对我哭诉,又哭着对子植说:“八儿晚上哭得眼泪汪汪,地上湿了足有五尺见方。”而田卖给我家,价钱又不贵,事又费周折,又曾写信给我,详细诉说他吞声饮泣的惨况。这是子植亲眼看见的,我们兄弟曾为此叹息良久。
丹阁叔与宝田表叔过去与我同窗十年,哪料到如今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,境遇相差那么远,想必他们在窘迫难堪的时候,一定会流泪痛恨自己的命运太差。丹阁叔戊戌年,曾经用八千钱祝贺我高中。贤弟估量他的光景,拿出八千钱是容易的事吗?当他这样做是因为高兴过头,真是令人感动;当他这样做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,那也很可怜。任尊叔看见我得了官,发自内心地欢喜,也是难以忘却的。
竟希公一项,当甲午年抽公项三十二千为贺礼,渠两房颇不悦,祖父曰:“待藩孙得官,第一件先复竟希公项。”此语言之已熟,特各堂叔不敢反唇相稽耳。同为竟希公之嗣,而菀枯悬殊若此,设造物者一旦移其菀于彼二房,而移其枯于我房,则无论六百,即六两亦安可得耶?
六弟、九弟之岳家,皆寡妇孤儿,槁饿无策。我家不拯之,则孰拯之者?我家少八两,未必遂为债户逼取;渠得八两,则举室回春。贤弟试设身处地,而知其如救水火也。
彭王姑待我甚厚,晚年家贫,见我辄泣。兹王姑已没,故赠宜仁王姑丈,亦不忍以死视王姑之意也。腾七,则姑之子,与我同孩提长养。各舅祖,则推祖母之爱而及也。彭舅曾祖,则推祖父之爱而及也。陈本七、郑升六二先生,则因觉庵师而牵连及之者也。
菀(yù)枯:语本《国语·晋语二》:“﹝优施﹞乃歌曰:‘暇豫之吾吾,不如鸟乌。人皆集于苑,己独集于枯。’里克笑曰:‘何谓苑?何谓枯?’优施曰:‘其母为夫人,其子为君,可不谓苑乎?其母既死,其子又有谤,可不谓枯乎?枯且有伤。’”后以“菀枯”指荣枯。亦喻指荣辱、优劣等。
槁饿:穷困饥饿。